恒久科技做什么(【奋跃而上】 那些穿越时空历久弥新的南师附中最燃基因 ——老中青

【奋跃而上】 那些穿越时空历久弥新的南师附中最燃基因 ——老中青三代附中人畅谈自己心中的青春附中

每年高考季,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学院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等著名高校招生组都会亲临南师附中召开专场招生宣讲会,南京大学更是多次来到附中现场发放新生录取通知书,今年复旦大学举办的全国知名高中共话“双高协同”拔尖创新人才培养路径论坛也特邀南师附中到会发言……作为南京的顶流高中,南师附中深受国内顶尖大学青睐,“附中”学子也深受高校欢迎。南师附中究竟是一所怎样的高中?附中人身上镌刻了什么样的卓越基因?一起来听听老中青三代附中校友谈谈他们心中的青春附中。

“我代表我们家三代六人(妈妈、姐姐、姐夫、妹妹、妹妹的儿媳都是南师附中校友)衷心祝愿母校:青春常在,枝繁叶茂,桃李满天下。”施蕴渝院士在南师附中120周年发展大会上深情回忆,“南师附中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从1954年到1960年,我在这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代。回到附中,我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那么多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的身影,数理化老师们的课堂是那么引人入胜,他们在我们幼小的心中播下了科学的种子。”

在施蕴渝的记忆中,除了上课,附中学生在课余时间还“狼吞虎咽”地阅读课外文学作品。“那个时代书不多,好不容易全班弄到一本书在班上传阅,一个人只能读1-2天,就得传给别人。我们读过的有《居里夫人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也有《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南师附中给了我们很好的人文教育。”

“南师附中还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施蕴渝说,中学时期他们还会去八卦洲割麦子,在金川河挑河泥,曾经在南师附中的农场呆过好几个月,还在精工车间实习过。“那个时候住校,晚上9:00宿舍要熄灯,早上6:00要起床跑步。南师附中让我养成了终身运动的习惯,今年我已经80岁了,身体仍然很好!”

附中塑造的健全人格令我始终充满坚定的自信

南师附中的广大中生代校友,目前正是国家千行百业发展与建设的中坚力量。欧阳晔博士表示:“作为中生代的一员,我深切地认知到南师附中百廿年秉承的‘健全人格、独立人格和创造人格’教育,对附中学子成年后的人生观塑造起到决定性的奠基作用。附中精神与人生观培养的烙印,在我高中毕业后人生发展的里程碑阶段中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欧阳晔认为,坚定的自信和有目标感的信念是附中学子的可贵品质。这种品质不是学校刻意灌输而成,而更像是浸润在附中三年或六年出炉后的一枚原生标签。这种自信,是一种面对人生每一个挑战时具备的积极与乐观心态,是一种面对每一个困难时心理上的沉着与坦然。这种信念,是一种对自己人生规划的目标感,是一种为达**生目标的不懈努力与坚持。很难用文字精确解释,但最近TikTok上一段“南师附中放学也太晚了吧”的街拍视频中,附中孩子们的脸上就体现了这份自信与信念。

“相对于应试教育的标准化与服从,附中给我们植入了宝贵的质疑精神与独立思考的基因。附中教会了我遵循独立思考之原则、秉承科学质疑之精神、具有突破常规之勇气。宝贵的科学质疑精神是我如今科研创新工作中的原动力。从学生时代对某道题的所谓‘标准答案’的质疑,到当前国家科技发展急需的突破创新,希望宝贵的科学质疑精神能被每一位附中学子继承与发扬,并运用在我们的日常学习工作中。”欧阳晔说,南师附中的学习经历,一定不是附中学子的人生高光顶点,而是大家迈向今后人生高光的起点。他希望用持之以恒、自我引导式的终生学习,与每一位附中人共勉。

新时代附中独树一帜的竞赛课程和人文教育润泽我的灵魂

曾获第39届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决赛金牌,入选北京大学“物理卓越人才计划”,提前锁定北大

“附中是真正育人的地方。附中的语文教育独具特色,我们班刘畅老师会带领我们读许多文学作品,上课与我们探讨哲学与美学,每学期都会有班级集体观影。记得大家一起看的第一部电影是《春风化雨》,它让我们明白,虽然法律、金融、工程等等足以作为一生的事业,但是诗歌与美才是真正支撑人的东西。”肖添天对附中这块育人的土壤满怀感恩:“附中有良好的竞赛氛围,实验室环境很好,器材高端,教练团队专业。前届学长与现役选手之间形成了很好的传承关系。同学间大量的交流使我们能够拓宽思路,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附中的物理竞赛课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一轮学习主要是教练讲课,第二轮提升则由学生来授课。这种创新的授课方式非常好,授课的同学需要做大量的习题进行积累,同学之间的交流讨论也会碰撞出思维的火花。”王宇哲告诉记者,附中的老师每一位都很有自己的特色,例如同学们非常膜拜的化学老师保志明,她并不完全按照教材来授课,而是按照自己理解的认知规律重新自编讲义,让同学们形成完整连贯的知识体系,并适当拔高。保老师强调自学能力,她布置的作业也很特别,假期里她会让同学们阅读并翻译一些国外的文献,便于与大学学习接轨。

在“附中基因”的影响下,从附中走出了一大批杰出校友,例如巴金、胡风、严济慈、袁隆平、刘永坦、邓中翰、汪道涵、彭珮云等文学家、科学家、**家和社会活动家,有58位院士、30余位将军,他们在各个岗位上为国家建设、民族复兴作出突出的贡献。人才辈出,精英云集,南师附中的育人密码是什么?

【文化基因】“社会中坚,学校栽成众……”正如校歌所唱,南师附中人始终秉承校训“嚼得菜根,做得大事”,以“培养有大格*的社会中坚”作为学校的育人使命,这是附中百廿年育人的文化基石。

【教师天团】南师附中致力于打造“人人名师”的教师队伍,拥有一批关注思维和人文底蕴的教学专家。作为首批普通高中新课程新教材实施国家级示范校,附中“教师天团”高屋建瓴,很早就关注并研究新课程、新教材和新高考,全面引领学生核心素养的全面发展。

【菁英课程】早在2014年,南师附中与中国科学院大学联合组建“国科大菁英班”,开启深层次的“双高衔接、联合育人”模式,大胆探索国家课程的高品质校本化路径,对现有高中课程进行重构,特别对于高考科目的必修课程进行内容与学法上的重构。

“锐意实验”让百廿附中正青春。南师附中是普通高中新课程新教材实施国家级示范校、江苏省高品质示范高中首批建设立项学校、首批北京大学数学后备人才培养基地……120多年来,南师附中获得了不可胜数的教育教学成果与荣誉,一直是省市乃至全国基础教育的高地,更是所有校友心中永远青春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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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大学邹贻龙:深入揭示铁死亡机制,特异性诱导癌细胞死亡 | 35 岁以下科技创新 35 人 - 知乎

对于肿瘤这种细胞恶性增殖引起的疾病,能够高度选择性、特异性杀死肿瘤细胞且不干扰正常细胞,是医学界的终极目标。为此,科学家正努力从细胞死亡的种种“蛛丝马迹”中寻找更加完美的靶标。

细胞死亡通路家族的最新成员之一——铁死亡(Ferroptosis),被定义于2012年。这种独特的细胞死亡方式依赖于铁离子,其特征在于脂质过氧化物的快速积累。该现象与人类疾病,包括肾脏和心脏衰竭、神经退行性疾病等的发生有关;当然,也成为有望杀死肿瘤细胞的潜在途径。

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特聘研究员邹贻龙,致力于通过空间多组学手段破解癌症的代谢密码,并通过特异性诱导癌细胞铁死亡遏制恶性肿瘤的发生与转移。通过高通量化合物筛选,邹贻龙首先系统比较了不同类型肿瘤细胞对铁死亡的敏感性差异,找到对铁死亡特异性敏感的肿瘤类型;随后揭示了肿瘤在在体条件下自发逃逸铁死亡的现象,并阐述了脂质代谢可塑性对肿瘤抵抗铁死亡的贡献;并于近期开发了可以帮助预测肿瘤样品对铁死亡敏感性差异的原创PALP技术。其研究成果推动了科因生物等制*公司的创立与融资。

凭借揭示肿瘤对细胞铁死亡的独特敏感性及其调控机制,并开发新型化学生物学工具来诱导和监测癌细胞铁死亡,邹贻龙成为《麻省理工科技评论》“35岁以下科技创新35人”2022年中国入选者之一。

▲图|2022年度《麻省理工科技评论》“35岁以下科技创新35人”中国入选者邹贻龙

小时在湘鄂边远农村所见到的人间疾苦,令邹贻龙在成长过程中一直寻找和思考一种能够对人类社会进步产生恒久贡献的方式。

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本科毕业后,邹贻龙在美国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获得癌症生物学博士学位;随后同时在博德研究所(BroadInstitute)与哈佛大学化学和化学生物学系完成博士后研究,回国后成为西湖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特聘研究员和助理教授,同时任西湖多维动态代谢组学核心实验室主任。

从博士后阶段开始,邹贻龙就基于铁死亡的机制展开与癌症有关的研究。

细胞膜的主要组成成分为脂类分子,其中的多不饱和脂质具有增强细胞膜流动性并保障细胞的多种生理功能(如细胞分裂、移动)得以正常实施的重要作用,但缺点是易氧化,氧化产物的过度堆积会导致细胞死亡。依赖亚铁离子的脂质氧化细胞损伤,叫“铁死亡”。

由于某些肿瘤细胞存在更多的多不饱和脂质,比其他的细胞更容易发生铁死亡。那么,可否实现通过特异性诱导癌细胞铁死亡来控制肿瘤?邹贻龙据此展开了一系列研究。

“诱导癌细胞铁死亡,首先需要透彻理解铁死亡发生和发展的调控方式。其中最关键的环节是找到能够在体内特异性诱导铁死亡的分子。”

GPX4(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是一种磷脂氢过氧化物酶,在人体中由GPX4基因编码,可保护细胞免受膜脂质过氧化的危害,是铁死亡的主要负向调控蛋白,因而成为重要的潜在靶标。

与潜在靶标相辅相成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肿瘤可能会对铁死亡敏感。

不同种类的癌症代谢具有很大差异,某种代谢特征是难以普适的。通过高通量*物筛选,邹贻龙发现透明细胞肾癌和卵巢癌这种有大量脂质积累的癌细胞对铁死亡极其敏感;进而发现了靶向GPX4的小分子抑制剂可以用于遏制肿瘤的生长,从而在领域内为肿瘤与铁死亡的关联奠定了基础。

如果诱导铁死亡可以遏制肿瘤,这种方式是否会像其他靶向疗法一样产生抗*性?

通过动物模型研究,邹贻龙首次报道了原先对铁死亡敏感的肿瘤确实可以在体内自发逃逸铁死亡诱导,并揭示了由于过氧化物酶体介导的缩醛醚酯合成通路是癌细胞抵抗铁死亡的关键机制。这项研究成果对于克服肿瘤铁死亡逃逸有着关键指导意义。

当然,耐*性往往难以避免。“可以进一步尝试将铁死亡疗法和现行疗法,如免疫疗法、化疗、放射疗法以及其他靶向疗法相结合。当然,这不仅仅是简单的1+1,也有可能需要通过摸索不同的剂量、不同的治疗时间节点和方式等寻找最优方案。因此需要一定的临床前以及早期临床研究进行支撑。”

对于诸如耐*性的难题,邹贻龙表示其“背后一定有相应的生物学基础。解析这些基础,从而帮助进一步改进疗法,是未来研究重点之一。”

不同的肿瘤病人有着不同的遗传基础和代谢基础,因此同一疗法的效果因人而异。针对如何筛选对铁死亡敏感的癌症病人,邹贻龙开发了激光诱导脂质过氧化技术(PALP),利用从肿瘤中取出的少量组织,快速甄别其对铁死亡的敏感性,从而指导用*。PALP降低了*物开发相关的病例筛选成本,进一步推动该领域的临床转化。

铁死亡作为潜在癌症治疗靶点的另一面,是包括器官衰竭与病变等多种其他人类疾病的病因,但由于其准确的运作机制尚且不明,目前还无法靶向成*。邹贻龙也正在致力于该方向的研究。他通过全基因组筛选的方法,首次揭示内质网上的氧化还原酶POR是催化铁死亡发生的主要执行蛋白,让特异性靶向铁死亡的*物开发成为可能。

据邹贻龙介绍,利用AI技术进行新*研发的科因生物,就聚焦在铁死亡这个领域。邹贻龙本人也以科学顾问的身份推进其基础研究和*物开发。

“在我与科因生物合作期间,该公司设计并优化得到了可以口服吸收并且在动物体内展现出良好*效的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可以抑制那些对铁死亡有抑制作用的蛋白(如GPX4),实现‘负负得正’,也就是促进铁死亡从而抑制肿瘤生长的效果。”

即使找到了靶标和成*性较好的分子,转化研究依然面临着不少挑战。其中一个挑战便是肿瘤细胞和正常细胞(包括免疫细胞在内)谁对*物分子的响应更敏感。从目前的实验数据结果来看,邹贻龙表示该分子的治疗窗口是确切存在的,能否让肿瘤病人获益,还需系统的转化研究和临床试验来验证。

当下,疾病分析中的一个重要目标是在单细胞水平上了解健康细胞和患病细胞的差异,在组织原位对疾病分子特征的精准了解将是攻克疾病的关键。为此,近一年来,邹贻龙致力于研究开发高时空分辨率的组织原位质谱成像技术,并将其应用到包括肿瘤转移等疾病的分子机理解析中,通过开发新型技术并与临床医院紧密合作,邹贻龙期望能够找到克制恶性肿瘤的新靶点,帮助开发抗癌新*。

免责声明:本文旨在传递生物医*最新讯息,不代表平台立场,不构成任何投资意见和建议,以官方/公司公告为准。本文也不是治疗方案推荐,如需获得治疗方案指导,请前往正规医院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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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储能算高科技不熔盐储能技术含量高吗

不含量高。永久储能技术是一种新型的储能技术,它可以将电能转换成化学能,然后储存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它的主要原理是利用电解质的电解反应,将电能转换成化学能,然后储存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但是,由于电解质的电解反应本身的特性,永久储能技术的含量并不高。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采用熔盐储能技术。熔盐储能技术是一种新型的储能技术,它可以将电能转换成热能,然后储存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它的主要原理是利用熔盐的熔融反应,将电能转换成热能,然后储存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由于熔盐的熔融反应本身的特性,熔盐储能技术的含量比永久储能技术高得多。熔盐储能技术的具体做法是:首先,将熔盐放入储能装置中,然后将电能转换成热能,使熔盐熔融,将熔融的熔盐储存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释放出来。其次,当需要释放热能时,将熔盐从储能装置中取出,将熔盐冷却,使其凝固,然后将凝固的熔盐释放出来,以便获得热能。最后,将凝固的熔盐重新放回储能装置中,以便下次使用。

阿里巴巴的十三载计算力大突围 - 知乎

口罩隐蔽了孩子们兴奋的脸,汽车排成钢铁链条在城市血脉里蔓延。

阿里巴巴星散的几座园区悉数被皑皑鹅毛笼罩。落地窗前,不时有人驻足凝望。

江南大雪并不寻常,也许一生都难见几次。不知他们有没有回想起2008年,那时落雪如今天一样疯狂,停雪如此刻一样静美。

2008年8月,一首《歌唱祖国》通过孩子的嗓音传向世界,屏幕前人们眼含热泪齐声高歌。

可叹如今回望,那场告慰并非故事“终结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终结”。

盛世炙热,站在各行各业山顶的“先知们”却已感到阵阵寒意。

你不妨想象一艘军舰:

承载船体的“大海”是芯片,我们的“芯片设计”和“芯片制造”都发展滞后,芯片是中国第一大进口门类。

向上看,操作系统就是“船体”,遑论闭源系统Windows、MacOS,开源系统Linux中国程序员的发言权也极为有限。

再往上看,应用软件就是“舰炮”。虽然中国“消费软件”有一些本土生态(游戏、文字处理、即时通信),但重磅的“生产软件”都来自世界老牌厂商。

例如“企业资源管理软件”领导者是SAP,“制造执行系统”领导者是西门子,金融领域的“数据库”被甲骨文和IBM垄断。还有“碰撞模拟软件”、“流体力学模拟软件”、“工业制图软件”、“集成电路设计软件”,越精专,越没戏。

想想看,三层自研技术全面落后,拼装起来的军舰必定“惨不忍睹”。

我们和国际领先水平的差距不亚于“木船舢板”对“坚船利炮”。。。

核心问题在于:培养计算力恰恰就像拉扯一个孩子,需要在一个相对缓和的商业环境里蹒跚学步。

但现实是,我们永远错失了那个时代。如今的全球战场已是“地狱”级别——中国计算力的萌新小船刚探头进入开放的“商业公海”,就会立刻遭遇战力先进N倍的对手重炮合围,保命都难,还想操练技术,门儿都没有。。。

即便胜算渺茫,无数中国的软硬件开发者仍然前赴后继,几十年肉身搏杀,青丝白发。可叹实力过于悬殊,自研技术终究被压制在“军港”,难以突围。

本来,故事极有可能就这样暗淡地走到终章。但就在我们精疲力尽时,科技的**陡然掀起巨浪,把“包围圈”冲开一道裂缝,光芒从中奔涌。

为什么会如摩西分开红海一样,出现这道“天赐裂缝”呢?我交代一下背景:

新世纪初,互联网带动全世界经济蓬勃发展,对计算力的需求史诗级爆炸——眼看像“搜索”、“大数据计算”、“数据库”等等很多大规模任务用“单台计算机”已经撑不起来了。

这意味着,国际老牌公司最拿手的“传统计算力结构”已经看到天花板,世界面临几十年一遇的“计算力范式转移”。

两条路摆在眼前:

“航母路线”,世界主要大国很早就走通了,自上世纪60年代起,中美德日都研发了自己的超算。

可这玩意儿动一动就好多钱,只能紧着国防和科研来用——算卫星、测弹道——根本不是互联网公司这个层次玩得起的。

没办法,互联网公司被逼上梁山,只能走上生死未卜的“舰队路线”。

这一瞬间,就如同爱因斯坦发表了相对论,转身对大家摊摊手:“接下来最先把核弹造出来,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仿佛发令枪响,全世界互联网公司的技术人们一起狂奔出去。

只不过,与以往“稍有不同”,这次狂奔的队伍里,出现了中国人的面孔——在“分布式计算”这个新范式面前,我们第一次和全世界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王坚,从某种意义上说,并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因为他恰好就是离这片海域最近的人。

彼时他在微软亚洲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的位置上,好巧不巧,带队研究的一个方向正是“分布式计算系统”。

2008年,纷纷扬扬的大雪,高楼的落地窗背后,他看到敞开的历史之门正在缓缓关闭,包围圈随时可能再度封死,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正在以秒计数。

此时镜头拉远,喧嚣人间霎时安静。人们看到王坚改换旗帜,带着一众中国程序员赤膊游向深海。由此,他成为了中国计算历史上一万个先辈之后的第一万零一个勇士。

历史的转捩点前,王坚壮怀激烈,为起航的阿里云计算镌刻一行使命:为了无法计算的价值。

粗略来说,“无法计算的价值”要想实现,起码包含两个步骤:“造云”和“上云”。

就是把更多的舰船(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稳定高效地运行。可想而知,连接的“船”越多,就越稳固,战力就越强。(不要受《三国演义》“火烧连船”的影响,那是虚构的故事。)

就是让士兵们(大小企业)抓紧时间把“舰炮”(各种业务)从原来的小船搬到这个“联合舰队”上,抓紧投入战斗。

但是,前有狼后有虎,容不得绣花般细致。事实上,从2009年成立伊始,阿里云这帮人就两步并作一步——一边造船,一边就想往船上拉客。。。

各大公司一看这架势,都吓得往后退:大哥,你的船体还在叮叮当当地施工,我哪敢上去啊?

阿里云的人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总得有人做先驱,上云操练一下啊。。。

苦闷中,他们一回头,突然瞥见了阿里巴巴集团大大的“淘”和“支”的招牌,一拍大腿:“对啊,别的公司不肯做先驱,就拿我们自己人做先驱呗!”

历史的那一瞬间,颇有喜感:一边是“磨刀霍霍向集团”的阿里云技术宅,一边是“傻白甜”的阿里巴巴各部门业务同学,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2009年,北京怀柔水库西岸一家会议中心里,一堆人围着五福。

别误会,这个五福不是过年“集”的“五福”,他是阿里巴巴搜索技术的负责人。

新晋“阿里巴巴首席架构师”王坚坐在五福对面,苦口婆心说服他要把搜索业务挪上阿里云。周遭一圈,围满了年轻的阿里云工程师,额头青筋迸出,指节按得嘎巴乱响。

不过,听王坚慢慢阐述他的技术构想,五福心里被猛地点燃了一团火:

一拍即合,搜索作为集团第一个上云的业务,派出技术精锐,和阿里云联合研发。

为了表示感谢,王坚送了搜索团队每人一个键盘。

此时恐怕上帝要冷笑一声——天真的五福本以为手里的剧本是《倚天屠龙记》,可是故事才进行到第一章,他就发现,自己演的好像是《三毛流浪记》。。。

故事是这样的:

经过一年代码海洋里埋头苦练,2010年,初代阿里云“闪亮登场”。

阿里云很多模块的性能,都比搜索需要的低了不止一个数量级。这也就意味着,本来在云下只需要一台服务器搞定的事情,上了阿里云,就需要几十台服务器。。。

这。。。相当于路边摊吃一个鸡蛋灌饼要5块,到了大饭店,服务员张口要100——一样的东西,我凭什么要来你这“黑店”买啊。。。

五福直接拍了桌子:“老大,说好了能降低成本,现在成本反而提高这么多,你这不是坑人么??”

阿里云的技术宅们心里也发虚,安慰五福:“别。。。别急,后面我们慢慢优化,资源消耗估计还是能降下来的。。。”

五福虽然脾气冲,但也深明大义。冷静下来想,既然之前答应了王坚博士,要为中国计算力的突围尽一份力,现在自己撂挑子,于情于理也很难说得过去。

他只好劝说同学们回到岗位,继续耐心陪阿里云一起研发。

站在今天,可以负责任地说,2010年的搜索上云,其实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役。

核心原因就是:

当时的阿里云众将大大大大低估了云计算这个“分布式操作系统”的研发难度。

从头写一个操作系统,对于彼时的中国程序员来说,是“奥数”级别的操作。而当时除了几个骨干是王坚“微软亚研”旧部,大多阿里云的程序员都只是满腔热血的“应届生”。

代码越写,坑越多。好容易走到了坑底,没想到坑底还有下水道。。。

用后来一位阿里云同学的话说,他要一早就知道云计算有这么这么难,当时早都辞职不知多少次了。。。

但生意可不等人。2010年,淘宝的发展突飞猛进,“双11”也逐渐势起,用户访问量暴增。

面对“黑云压城”的用户,五福都快“死”了:

用户搜索的每一个商品关键词,都如重炮般轰击在搜索系统上。此时,本应赶紧调兵遣将,抢修战场上的搜索系统;可回头看,他的主力团队却悉数陷在和阿里云联合研发“新引擎”的大后方,一滩烂泥完全无法抽身。

情况越发危急,搜索的技术同学轮番拿着一浪高过一浪的访问数据找到五福,泣血死谏:老板,赶紧把主力部队调回前线吧!搜索引擎眼看要超过“警戒水位”,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连续几周辗转反侧,五福肩头的压力冲破极限。最终,他还是拉着几个骨干敲开了王坚办公室的门。

一边是联合研发无限期停止,一边是旧搜索引擎采用“保守技术”紧急加固,很快,大火被浇灭,硝烟如霾散去,前几个月的血战似未曾发生。

但无论是搜索团队还是阿里云的年轻人,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小心翼翼,不敢回头。

出师未捷,但中国计算力千载难逢的突围机会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容不得顾影自怜,王坚和同事们一边加紧升级技术,一边马不停蹄寻找下一位“先驱”。

大数据计算业务当时主要支持“淘宝”(用来计算营销数据)和“阿里金融”(用来计算贷款)。这回阿里云学乖了,不敢猛地一下把“大数据业务”全搬上云,先挪半只小白鼠。。。

淘宝这边体量大,技术体系复杂,硬骨头可以往后放放;彼时刚成立的“阿里金融”体量小,没历史包袱,怎么看怎么可爱。

阿里金融的工程师前几天还在看搜索团队的热闹,一回头,就看到阿里云奔自己来了。。。

他们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们别过来啊!我死给你看!

阿里云这群疯子才不管这套,这次就算是死,咱们也要一起死。。。

当然,阿里云也不是混不讲理,他们是提前拿到了“尚方宝剑”的——为了挺王坚团队,铁血推动阿里云发展,马云已经让阿里金融的负责人胡晓明立了军令状,一定要把业务绑在阿里云上开发,死都不能分开。

只是可怜阿里金融的这帮人,虽然做足了思想准备,还是“低估”了阿里云的水平。。。与其说当时的阿里云是操作系统,不如说它就是行走的Bug。

那段日子,在阿里云上开发业务,就像在地震带上盖房。

阿里金融的工程师开发金融业务反倒成了“副业”,“主业”反而变成了处理各种底层Bug,到了晚上睡觉前,都恨不得烧柱香,乞求系统不要半夜报警。

有一位奶爸工程师,把自己小孩的哭声设置成报警闹铃,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垂死梦中惊坐起”,到电脑前解问题。。。

王坚这帮人口口声声说阿里云是“为了无法计算的价值”,可阿里金融一线同学看到的情景,根本就是“无法计算的损失”——他们见到阿里云的人,不*出声就已经是很礼貌了。。。

事情搞成这样,阿里云的年轻人心中那个“计算力突围”的宏伟梦想,像是一颗宝石被蒙上了千万层灰尘,压根都没脸对别人提起。

兄弟团队的白眼他们只能当没看见,咬着牙一个一个解Bug,一秒一秒,期待把艰难捱过去。

2010年,好容易这边阿里金融的大数据业务稳定了一点,工程师不用再“起夜”了,大家已经谢天谢地。。。

可是,连气都没喘,阿里云又“恬不知耻”地去找另外半只小白鼠——淘宝网的大数据业务。

淘宝团队心里一万只草泥马:

“大哥啊,你们捣的乱还不够吗?原来的大数据系统明明还能用,为啥逼我们上那个破云?”“这个王坚到底是啥背景?会不会过很快就被撤了?”“都传阿里云要解散,难不成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吧。”

其实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阿里云连续两年拿到集团最低绩效分,最初的阿里云队伍,已经“折损大半”,能够“算得清价值利弊的”,早就不是转岗就是辞职。

有人担心,找到王坚问:“博士,你说实话,公司明年还做不做云计算?”

王坚抬眼看他:“我不知道公司明年做不做云计算,我只知道明年我还会在这里!”

就这样,阿里云的工程师离职一批,他们就重新再找一批;一个工程方向失败了,就换个方向再来。

就在2012年,阿里云最危险的时刻,“戏剧性转折”终于出现了:

可怜的阿里云前几个月还被嫌弃,这几个月就成了“全村人的希望”,开始被淘宝大数据“夺命连环催”,等着盼着要“上船”。。。

淘宝大数据业务向阿里云上迁徙的的计划,被郑重地命名为“登月计划”。

第一次被这样寄予厚望,阿里云的年轻技术宅们又惊喜又紧张,恨不得长两个脑袋四只手,可无奈越急眼前的问题就越难,开发进度不如意。

2013年,眼看距离旧系统资源耗尽的时间只剩一个月,阿里云仍不具备迁移条件,所有人都快急哭了。

危急时刻,最理解王坚的一位技术大牛,时任阿里巴巴核心系统部负责人章文嵩挺身而出,发出“英雄帖”,紧急征召淘宝最强的技术大牛开赴阿里云,使出毕生绝学帮助阿里云解Bug。

大力出奇迹。几十位中国最强的武林高手,就像一管强心针,直接把阿里云从“瘫痪在床”搞成“舞池蹦迪”。

就这样,2013年底,眼看旧系统快要撑不住的那一瞬间,大数据系统完成了惊险的迁移。

“登月”成功,所有人横七竖八瘫了一地——大半年了,总算他喵的能正常喘气了。。。就在这一刻,他们蓦然抬眼,看到阿里云这一队“连环战舰”漂泊在汹涌的海上,遮天蔽日,气象初成。

奇观在前,人们终于愿意相信王坚,愿意直视他背负的那个沉重理想。

自家大数据业务上了云,阿里云这群人终于一扫阴霾,不仅有了和兄弟团队说话的底气,还敢挑出幌子招揽外部客户了。

当时,每一个客户王坚都亲自见,见人就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人家,说有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旁边的人拦都拦不住。

为了打消客户顾虑,王坚还拍胸脯,如果因为阿里云的原因用户遭受了经济损失,阿里云负责“百倍赔偿”,这个规则都是写到合同里的,旁边的人还是拦不住。。。

有一次,阿里云同学去一家银行聊合作,对方的拷问直击灵魂:你们的核心业务,淘宝、支付宝上云了没有?

阿里云同学面露羞赧:目前只有大数据这一块儿上了云,核心系统嘛,我们有这个计划。。。

对方直接打断:那等你们核心系统上云了再来找我们吧。吃螃蟹的事儿,我们不干。

阿里云灰头土脸地回来。搞了半天,光有“大数据系统”一个小白鼠上云,还是不好使啊。。。

米哈游是最早吃阿里云“螃蟹”的公司,那时他们还没开发出《原神》,刚做出来《崩坏学园》。可是就在2014年,《崩坏学园2》最火时候,阿里云先“崩坏”了:

米哈游怒火中烧,拿出王坚的名片,一个电话就打过来!

在车上,王坚叹气:“当我们在地上,看客户在飞机上的时候会有误操作,当我们和客户一起在飞机上的时候,就不会有误操作了!”

作为引荐王坚和马云认识的人,作为阿里巴巴新晋合伙人,作为阿里巴巴“去IOE”项目负责人,时任系统保障部负责人刘振飞在阿里内网上发帖,建议加速“集团云化”——淘宝、支付核心系统要在三年之内跑在阿里云上!

其中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虚拟化损耗”太大。

这里涉及到一个小知识:

云计算之所以能做成“联合舰队”,是因为它必须先用“魔法”把军舰的甲板(服务器)绑在一起,再用“魔法”分割成小块的“虚拟甲板”(虚拟机)分配给各个业务来用。

但这一来一回两次“施法”,就要额外消耗计算力。行话叫做“虚拟化损耗”。

举个例子:

原本10台服务器,经过“虚拟化”之后,还没跑什么业务,就剩8台服务器的算力了;

装载业务以后,计算力损失还会更夸张,比如“购物车”这个模块,甚至可能10台服务器虚拟化之后只剩1台。。。

淘宝业务体量这么巨大,每年还要搞“双11”这样的大促,本来用到的服务器都是数以十万计,成本沉重,一旦上云,所需要的服务器数量还会直接翻几倍,这。。。

时任淘宝总裁张建锋经过慎重思考,决定给刚成为阿里云CTO的章文嵩来一次“考试”:

面对张建锋这么严苛的要求,阿里云瑟瑟发抖,大伙儿心里有数,凭现有的技术力量,恐怕妥妥地要考砸。。。

章文嵩给全国的技术大牛拨了一圈电话,神奇的是,大家给他的建议几乎一致:要挖就挖张献涛。

张献涛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是当时Intel中国区的技术大牛,论虚拟化技术,属于公认的“独孤求败”级别。

章文嵩本来担心外企待遇优厚,张献涛不愿来阿里吃苦受累。没想到张献涛早就心怀技术报国的理想,没有任何推辞,临危受命。

他就像空降的伞兵,直接被投在敌军环伺的凶险战场。

阿里云从成立以来,采用的就是传统的“Xen”虚拟化架构,可是,在这个技术架构上修修补补,恐怕“全员战死”也不可能把虚拟化损耗降到10%以内。

张献涛跟章文嵩建议:如果信我,就赶快启动一个全新项目——从头开发基于新技术“KVM”的虚拟化架构。

章文嵩毕竟要对大*负责,很谨慎:“给你两个同学,先写一个验证版本出来。”

张献涛花了一个月,把验证版本写好,一测试,果然大幅提升性能。章文嵩拍板:“干!”

2015年3月,距离双11还有半年多,新一代虚拟化架构研发完毕。但是,一测试,虚拟化损耗竟然在20%左右。这个结果出乎了很多人意料,阿里云内部立刻喧哗四起。。。

抉择的压力突然转到章文嵩身上,此刻他面临两个选择:第一,回到大家更熟悉的Xen架构,祈祷用剩下的时间把虚拟化损耗能降多少降多少,起码不会死得那么难看;第二,继续攻坚新架构,可这条路一旦走不通,那结*就是“丢人现大眼”,阿里云这几年好容易攒起来的技术信誉一夜归零。。。

张献涛咬牙:回到Xen一定死,坚持新架构还有赢的可能,恳请各位再和我冲锋一次!

第二天,张献涛和团队列出了几百项优化计划,然后像机关枪一样挨个狂扫,在代码的战场杀得昏天黑地。

那时候早晨上班,经常能看到盯了一夜指标睡在工位上的同学。

人门还记得,在5月的一次技术评审会上,屏幕上的虚拟化损耗率经过几秒波动,竟然稳定在了5%的水平,比张建锋的要求高出一倍。

下一秒,人们爆发出近乎尖叫的欢呼,“倚天剑”成了!“倚天剑”成了!

就在“双11”之前两周,所有测试都没问题,唯独支付系统的一个子应用,虚拟化损耗硬是停留在30%。直觉上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可是一群人围着好几天,愣是找不到原因。大家开始慌了,眼看逆袭就要成功,可千万别阴沟翻船啊。。。

就在这时,一位运维同学指着屏幕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个数据库应该配到深圳机房吧?怎么连到了杭州?

所有人捶胸顿足,一边恨自己云上经验不足,一边又感谢上苍让自己“逃出生天”。

终于等到“双11”,大考降临。10%的流量如约切到已经被测试了上百次的阿里云上。阿里云同学们憋了一肚子的火焰,此刻火力全开。

那一整天,阿里云系统啸叫着跑完全程,直到次日零点,任务结束,故障数量为“0”,连抖都没抖一毫。

秋夜如水,有人把脸埋在手掌中。说不清为什么,他们就是想用一次完美的战役荡涤心里的委屈。

“双11”刚过,阿里云团队突然收到了淘宝团队发来的一封感谢信。

张献涛抱着电脑把这封信读了又读。他当然知道,这封信不仅仅是表扬那么简单,这是阿里巴巴最核心的业务对阿里云梦想的一次拥抱。

这种拥抱恒久而坚定,像烈酒,又像良*,让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不疼了。

那一年,新任总裁胡晓明摊开地图,驾长车破阵,带领阿里云在广袤的土地上攻城略地。仿佛九月的塞伦盖蒂草原,无数中大型企业开始了向云上狂奔迁徙的史诗进程。

而在集团内部,阿里云又进行了一场“基操勿六”的华丽表演,用3%的极限虚拟化损耗扛下了“双11”60%的流量,他们信心满怀,兵临城下,剑指整个集团,“全面上云”箭在弦上。

然而,彼时已经成为集团CTO的张建锋却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当时,阿里巴巴集团的核心技术已归于四大中台:

在线业务、大数据计算业务、搜索业务、数据库业务。

可是,掰着手指头数数这四大中台,“大数据计算”付出惨烈代价已经被阿里云支撑;“在线业务”只有双11这一天才用到阿里云;反观“搜索”,自从2010年被“深深伤害”之后,五福就一直保持观望,目前仍然不具备上云条件;而“数据库”对底层技术的要求更是变态,阿里云目前的水平也无法承载。

简单来说,云计算的基础技术分为三方面:“计算”、“存储”、“网络”。

要想扛住四大中台,阿里云这三个基础技术必须全部登峰造极。可现实是:当时的阿里云,在这三方面都不够极致。

在2016年“双11”复盘会上,张建锋提出了一个“不近人情”的要求:

张献涛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哥你这玩意儿不科学呀。。。

但张建锋一脸认真,他没有想开玩笑:“只有把虚拟化降到“0”,阿里云才会具备和物理机持平、甚至更好的性能,这样,阿里巴巴集团的所有业务才愿意“全面上云”!只有阿里巴巴全面上云,千行百业的各种计算任务才有机会完全上云!”

乱世须用重典,奇效需要猛*。其实,领到这个“不可能的任务”那一刻,张献涛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的计划就是:必须造出一颗宇宙中从未存在过的芯片,担负起所有的虚拟化职责。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阿里云的使命第一次从打造“操作系统”这个舰体,下潜到了“芯片”这片**深海中。

那一年,张献涛大开杀戒,连续招揽了各路芯片大牛,负责核心芯片设计的渐名前一天刚刚入职,后一天就带着行军床进驻了办公室,没日没夜用两个月得时间把芯片设计完成。

而负责芯片板卡设计的芳志回忆:“好歹我在这个行业里也摸爬滚打十五年了,这是我见过最复杂的板卡,没有之一。当时哪怕只有一根线路设计出现错误,都会导致板卡点不亮。”

一个寒暑过去,2017年10月12日,阿里云副总裁,集团上云总指挥李津在云栖大会上毫无预警突然宣布:阿里云已经用一颗神秘的芯片把虚拟化损耗降到了“0”。

消息之炸裂,以至于很多人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假新闻。。。

当然,所有人的努力都是无比真实的,这颗芯片就是后来被业界竞相效仿的DPU,而装载了DPU的服务器,就是名声大噪的“神龙云服务器”。

刚才说过,云计算的基础技术分为三方面:“计算”、“存储”、“网络”。

2017年出发的敢死队中,张献涛“零虚拟化损耗”的“神龙”只代表了“计算方面军”;而在“网络方面军”,江鹤带领大家研发出了搭载自研芯片的大型交换设备“洛神云网关”,把可以同时连接的虚拟机数量推上了“100万”大关;在“存储方面军”,Jason带着存储团队开发了“盘古存储2.0”,把百亿级别的读写操作从毫秒时代推进到微秒时代。

有了这些“重器”垫底,张建锋才终于“松口”,放阿里云过了自己的“技术关”。

而阿里巴巴的全面上云,正是这场漫长突围战的关键一役。

张建锋宣布:从这一年开始,集团所有部门(除了阿里云),将不允许购买任何服务器,要用计算力,就必须上阿里云。有趣的是,与此呼应,阿里云也把对外部客户的核心口号改成“上云就上阿里云”。

当时业内流传一句诗:洛阳亲友如相问,上云就上阿里云。洗脑程度,可见一斑。。。

终于到了“核心系统”搬家的那一刻,之前死命推动这件事的阿里云总裁胡晓明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想了半天,他明白了问题所在:电商那边“拆”系统肯定成功,他担心的是云这边万一“装”不好,可怎么办?

胡晓明的决定是:要从电商部门“挖”来一个对核心系统熟悉到“倒背如流”,做梦都能把代码背出来的大神。

这样的大神还真有。。。电商有一个低调神秘的“中间件”团队,日常的工作职责恰恰是开发一些精巧组件,粘合电商所有子系统之间错综复杂的运作。

“中间件”的负责人小邪,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一脸懵逼地被揪到了阿里云,扣上帅帽,统领阿里云的所有技术产品。

似乎胡晓明也并不关心,2014年刘振飞的帖子下面,小邪的意见是明显的“对集团上云持保留态度”。。。。

“我是个听话的人,反正领导让我做什么,我就做好!”

事实也证明,听话的小邪对岗位无比忠诚——了解了云的梦想和战略,立刻调转枪头,成了鼓捣核心系统上云的“急先锋”。

阿里云的这群人惊呆了,他们第一次亲眼看到到这门重炮的细节结构有多复杂——管线穿梭,环环相扣,精密非凡,巍峨壮丽。

这一瞬间,他们才真正明白“定海神针”张建锋当年的良苦用心。若不是张建锋逼着阿里云搞出了“零损耗”的神龙,这门炮强行放在原本的阿里云船体上,将是灾难般的存在。

这边核心电商系统刚刚迁移完成,放眼阿里云这支舰队,四周已经围满了小船:

数据库的“舰炮”形状是很特殊的,只能放在特殊的战舰上。过去,这个战舰都是数据库团队用物理机自己搭建的特殊型号。

现在要搬上云,云的战舰是统一的标准品,原来的舰炮就装不上去。

这个过程中,就必须用云上提供的标准原材料重新造出一个舰炮,也就是说,四舍五入要重做一个数据库。

而且,之前说到,数据库对计算性能的要求极其变态。

有些云的性能达不到原来服务器的标准,就只能自研很多黑科技,例如“I/O合并”、“自研文件系统”等等。

况且,数据库还不只有一种。为了适合不同业务场景,陈锦赋他们搞出了云原生数据库PolarDB、云原生数据仓库AnalyticDB、云数据库RDS、云原生内存数据库Tair等等很多种类。

作为舰炮设计师,陈锦赋他们足足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这些复杂系统的设计和交付。

就这样,数据库这门巨炮,也慢慢被这帮人搬上了云的“舰队”。

虽然你我并没感觉,但从这一刻开始,自2003年以来下单买过的每一件商品记录,都已被腾挪写入了阿里云。

那段日子,阿里云上不仅迎来了电商核心、数据库等等重磅系统,还迎来了一个重磅的人,他就是张建锋本人。

为阿里云的梦想金刚怒目保驾护航了十年后,他终究成为了新一代阿里云的掌门人。

而另一位为同样阿里技术贡献了十几年的技术人鲁肃接过CTO的沉重火把,继续带队前行。

2019年,就在“集团上云”如火如荼的时候,张建锋和鲁肃几乎同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

阿里巴巴内部有很多系统,它们都诞生“上云”之前。

这意味着一个重要的事实:这些系统原本就不是为云而设计的。

硬要搬到云上,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有两个绕不开的问题:

举个生活中的例子你就明白了:

这就像把实体算盘搬进了电脑里,做成了一个“虚拟算盘”,结果你的使用方法就从“手动拨算盘”变成了“用鼠标拨算盘”。这就很鸡肋了,因为你想要的是把数字更快地算出来。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搬家”,为啥不把原来的系统直接废弃,在云上用“第一性原理”重构一套系统呢?

云原生的技术路线很多,现在最主流的路线是:容器化。

简单来说,就是把过去巨大的程序拆成小模块,然后把小模块放进类似“玻璃瓶”的容器里,容器和容器之间通过“接口”相互连接、调用——完成和过去巨型程序同样的功能。

你可能直觉上觉得:把大程序拆小,不是更难管理了吗?

在容器界,有一个叫做K8S的开源神器,专门负责海量程序调度,由于容器很小很轻,恰恰可以需要的时候,一秒钟就建立好,不需要的时候,一秒钟就关掉。

而且,容器化带来了两个明显的好处:

之前在云下,各个业务都会自己设计“枪炮”,用料独特,手法个性。就像大厨一样,换个调料味道都不对。而现在上云,必须调用云上提供的组件来组装自己的武器,就像麦当劳,全国各地吃到的都是同样的味道。

刚才我们讲过,一个虚拟机里只能跑一种程序,要么是“数据库”,要么是“大数据系统”,要么是“在线电商”;现在,各种程序都被“大卸八块”塞在容器里,一个虚拟机里可以跑几十上百个容器,至于容器里放的是“胳膊”还是“腿”,放的是“数据库”还是“大数据系统”,根本没区别!

举个例子:白天,阿里云上可以主要跑“电商”,到了晚上,买东西的人少了,同样的计算力就可以主要跑“大数据”。

不过,容器技术也不是千般好:毕竟是把“单间”改成“合租”,一个屋檐之下,程序之间难免抬杠拌嘴,争抢资源。

懿川是花名,如果提到他的真名,那是“云原生界”人尽皆知的大牛。但他特别嘱咐我,别多说他的过去,他不想要光环,只想在阿里做成一点事情。

调度器的难题,其实是业内老大难的问题,说到底,是因为系统里原本存在好多调度器。

调度“大数据计算”的是一个调度器,调度“在线计算”的又是一个调度器,这两个调度器各自调度,就像一个公司有两个总经理,肯定会打架。

于是,只好再在他们中间放一个“仲裁器”,他俩发生争执,就去“仲裁一下”。

可是。。。每次发生争执,都要打一场“官司”,这事情就耽误了呀。。。

解决方案其实很明确:开发出一个能够调度所有类型“统一调度器”!

“统一调度器”说起来容易,但之前不乏技术大牛挑战过,都没能成功。就连谷歌也没有实现基于k8s的统一调度并大规模应用。

但懿川不一样,面孔年轻但顶着一头白发的他已经把容器技术玩到“纯熟”了,这次来阿里,就是奔着独孤求败来的。

2020年,还在试用期的懿川面不改色跟大家立下军令状:三个月,我要做出“统一调度器”,如果做不出来,正好,也不用转正了,我走人!

来自“大数据”、“搜索”、“数据库”、“电商”里的各路容器大牛,拍拍他的肩膀,决定跟他一起“独孤求败”——组成联合研发小组,开始疯魔一样研发调度器。

2008年,林伟也在微软亚洲研究院,那时他就有机会来阿里云,但他却拒绝了邀请,选择去微软美国前线工作了几年。

美国的前线战斗,让他在软件工程化能力上炉火纯青。2015年,觉得时机成熟,林伟郑重接受了再次发来的邀请,加盟阿里云。

在“登月”的时代,今天常见的云原生工具还不健全,阿里云建设了自己的一套云原生系统核心雏形。

林伟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让“自有云原生体系”和“开源云原生体系”协同进化。

这时候,他的工程化绝活就派上了用场。当时,他使出毕生绝学,对大数据系统进行了一次巨大重构,才使得这个系统平滑运转至今。

林伟和懿川合作那几个月,简直是高手过招,只见刀光,不见人影。

2020年,林伟带队不仅把大数据计算平台MaxCompute搬进了容器,还把计算平台“三剑客”的另外两个——人工智能计算平台PAI和大数据治理平台DataWorks——统统适配了容器。

阿里云上的这些“机枪大炮”,不仅给阿里巴巴用,同样可以提供给云上的“非阿里”客户使用。至此,阿里巴巴集团成为了阿里云的“标准”客户,阿里云并不会对“阿里巴巴集团”有偏袒的支持,而是和“其他客户”一视同仁。

遥想2014年,阿里云说要和客户“坐同一架飞机”。此时,几番寒暑过去,这群人终于可以骄傲地说:我们自己上飞机了!

然而,此时此刻,追光之外的孤岛上,还站着一个人,他背负着无人能解的遗憾默默前行了十年。

五福恍然想起2009年的那个下午。只不过,对面的人不再是王坚。

九年过去了,世界变了许多。唯一没变的是搜索的“逆天”难度。

讲2009年的故事时,我们只提到搜索对底层资源要求高,但没具体解释,这里不妨科普两句:

一边是:自从2010年“下云”之后,搜索一直在沿用当时的“保守方案”,此时旧的技术路线已经接近天花板——这台“大炮”的很多组件都年久失修了。

另一边是:阿里巴巴的商品数量已增加到将近10亿,每一个商品,都是搜索引擎肩上的“一根稻草”。

他让技术大牛喜得去给阿里云做一个“体检”——只有通过各种严苛的性能测试,才能开始迁移。

几天后的会上,喜得表情凝重:按照最严苛的标准,阿里云的计算、网络、存储性能都还不够完美。

但与2009年不同的是,这次阿里云离及格线非常非常近。

五福内心非常纠结:如果强上,未必不成功。但万一上云之后顶不住,又要第二次撤下来,那。。。。

讨论再三,五福决定:搜索暂时不上云!但只要阿里云的性能达标,第二天搜索就可以启动上云。

说实话,这个决定还是出乎了阿里云的意料——毕竟全集团都上了云,为什么搜索就是死活上不去?

阿里云的计算、存储、网络几大团队受了不小的“刺激”。

2019年初,他们决定组成“攻坚小组”,就在搜索团队的楼下办公,你搜索要什么性能,我就研发什么性能,发誓要用一年时间把搜索搬上云!

深入搜索内部,阿里云才发现,原来搜索团队真的不是“矫情”,而是搜索对计算力的用法就是和别的业务有巨大区别。

现在给搜索准备的阿里云,就像是给西餐大厨准备了四川辣子,怎么用都不顺手。。。

没关系,你有多大的脚,我就有多大的鞋——当时正在研发最终阶段的神龙二代服务器,专门添加了适合搜索场景的特性;洛神云网关也从上一代芯片XGW进化到了新一代芯片HGW,极限转发性能提升十倍;盘古2.0专门针对搜索对“速度”的要求研发了“超高速POV链路”。

这边是搜索计算平台总负责人周靖人、搜索负责人五福、还有一众技术骨干;那边是阿里云神龙服务器、弹性计算、盘古存储、洛神网络,技术的骨干悉数到齐。

周靖人回忆:“虽然当时还没有一个完善的上云方案,但看到阿里云几乎所有负责人都来了,给了我非常大的信心。”

这一年,虽然疫情来袭,整个世界都为之冰冻,但是技术的火焰却越烧越旺,相比2009年,阿里云的网络吞吐性能从5万PPS做到了2500万PPS,磁盘存储I/O性能从500次每秒变成了100万次每秒。

在这样的变态性能加持下,搜索引擎一鼓作气顺利完成“云上重构”。

只是搜索团队,恐怕已没人用王坚12年前曾经送给他们的键盘敲代码了。

那一天,阿里云总裁张建锋来了,阿里巴巴CTO鲁肃来了,五福来了。

五福不再是那个嫩小伙,王坚的两鬓也长了白头发。

五福对王坚说:博士,12年了,我在你面前没有遗憾了。

2021年“双11”,被鲁肃称为集团100%上云,也就是阿里巴巴的大大小小的业务,已经完全跑在了阿里云上。

阿里巴巴集团完成全面上云的壮举。而这件事,其他国际云计算的领导者,亚马逊、谷歌、微软,都尚未对外宣布完成。

在鲁肃看来,数字是最诚实的情报官,每一行代码的价值都可以被测算。依靠资源共享和混部,CPU资源利用率提升了30%,而所有业务基于云原生统一开发,开发效能也提升了20%。

2021年底,世界最权威的技术评测机构Gartner发布了最新一年的云计算评测报告《GartnerSolutionScorecard2021》,通过严格实验为国际主流云厂商的“计算”“存储”“网络”“安全”“韧性”“运营与治理”等9项水平打分,阿里云横扫“计算”、“存储”、“网络”、“安全”4个第一。在核心技术指标上完全超越亚马逊AWS、微软Azure这些顶尖玩家。

如果回到2008年,你告诉任何一个程序员,中国在未来十几年计算力底层技术上将会力压所有人一头,估计他们都会用关爱的眼光看你。

虽说计算力的突围还远远不能言成功,在芯片的“海洋”和应用软件的“舰炮”上,尚有远路须行。

但谁都不能否认,昔日计算力的铁桶包围圈,正在被我们撕开裂口。

几代工程师前赴后继才完成的“阿里集团全面上云”,换来的是“异乎寻常的稳定”,是“性价比的提升”,是“运维工具的丰富”。

于是,越来越多“国之重器”开始信任阿里云,乃至整个云计算技术。

负责阿里云客户交付的张瑞一口气帮我举了很多例子:

“有时从现场回来,就像做梦一样。我之前从没想过自己做的事情可以和国家的命运血脉相通。”张瑞感慨。

虽然我以“民族主义”的视角讲述了整个故事,但回望王坚和团队们最初的梦想,最让我个人感到欣喜的,却是他们“人类主义”的梦想得偿所愿。

一个真理不言而喻:

遥想2008,王坚一行踽踽独行;2012,阿里云末日求生;2016以来,胡晓明鲜衣怒马,张建锋羽扇纶巾;2020年,大神齐聚独孤求败,集团全面上云;以至于如今,云计算已经成为众多公司引以为傲的技术方向,成为我们国度的一张名片。

可是,只有剧中人知道,良机并非天赐,爪牙岂能天成。

当年阿里金融那位奶爸工程师,他的小孩估计已经上学,不知道ta是否知道,自己的哭声曾为中国云计算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年阿里云迷失时离开它的工程师,早已有了新的彼岸,不会回头怀恋。但如今全世界上百万台计算机里,也许仍旧燃烧着他当年手书的一行行代码。

当年直言敢谏怀疑云计算的淘宝工程师们,后来很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云的忠实拥趸。在他们眼里,从来只有对错,没有私利。

当年那位因为眼尖发现配置错误,从而让阿里云完美扛下“双11”的工程师,也许并不觉得,自己曾经在平行宇宙的岔路口,轻轻拨动了云计算的命运轮盘。

而正在看文章的你,可能也并没意识到,当年你在12306上订票,在地铁站刷卡,在“双11”剁手,在“熊猫TV”上看直播,在支付宝上交水电费,这一切瞬间,都如细小的刻刀,十四亿刻刀组合起来,便雕刻出了中国云计算的模样。

两场大雪,恍然合成一扇冰封的大门,连接两次奥运之间的十三载光阴。只是如今,世界并未大好,你我却都不再少年。

生活即是如此,无数人倒下,走散,但也会有人选择留在此地,薪火相传。

如长河东展,寥寥岸头,有人影来了又走,走了又还。但如果把时间的底片一张张叠起,你会看到一人独立,三五对谈,人影幢幢,终至鼎沸喧然。

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史中,是一个倾心故事的科技记者。我的日常是和各路大神聊天。如果想和我做朋友,可以搜索微信:shizhongmax,也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浅黑科技:qianheikeji

诸暨有什么大公司

诸暨大富豪有好几个股东,好像都是温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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